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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甲已被百慕大

作者:habao 来源:未知 日期:2017-10-8 11:37:30 人气: 标签:优秀经验分享开场白
导读:‘等下你要是累了,就去睡吧,小孩子也就是瞎玩。’傅汜要跟着Blof进小书房的时候,傅老太...‘等下你要是累了,就去睡吧,小孩子也就是瞎玩。’傅汜要跟着Blof进…

  ‘等下你要是累了,就去睡吧,小孩子也就是瞎玩。’傅汜要跟着Blof进小书房的时候,傅老太...

  ‘等下你要是累了,就去睡吧,小孩子也就是瞎玩。’傅汜要跟着Blof进小书房的时候,傅老太太不放心地低声同他嘱咐道。

  ‘没关系,苏医生定期来以后,我睡眠好多了,也很不错。再说,他一天里能看到我的时间也不多,小孩子寂寞,总该多陪陪他。’

  ‘不喜欢吃就别硬塞了,看你,咽都快咽不下去,和谁怄气呢?’今天的胡光平有点反常,往常的他虽算不上挑食,对菜色却总有诸多讲究,像是食堂猪肉的腥味就总是让他嫌弃不已,今天却像是转了性,一份肉饼蒸蛋吃得眉头直皱还没放下。

  ‘嗷,你为什么要打断我,’他闻言放下了勺子,刚要舀一勺饭,却又嫌弃地放下了,‘你懂不懂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啊。我刚才可是鼓足勇气,吃了……‘他皱着眉打量着面前的盘子,’嗯……小半碗,要知道,这点肉,可要管到明天中午去呢。‘

  ‘听你,我可是很纯真的人’,胡光平挑着眉眨着眼一本正经地八道,话还没说完,自己就先要被逗笑了,‘我爸大前天坐火车了‘,说着他看了一眼傅汜办公室的门,门确实关的好好的,想了想又说,’他要去曹三傻靠贿选当总统,留我一个人看家。结果然后昨天早上李妈儿媳妇生了,我就让她赶紧回家照顾,就……从昨天晚上就没吃上饭。‘果然还是个孩子,前面还说的头头是道的,一说起肚子饿就撅起了嘴、歪着脑袋托着头,一副委屈的样子,让傅汜既觉得心疼又地想笑。

  ‘不要,没钱。‘对面毫不留情地反驳,一副’要你何用‘的愤懑样子,’再说,李妈至少一个月才能回来,我难道一个月都靠蹭饭、下馆子啊,我就想着食堂的东西也不是不能吃,忍忍也就过去了……’这种事没人问起还行,细细数起来,越发的觉得委屈可怜,傅汜觉得胡光平素来水汪汪的眼睛里水汽好像更足了。

  ‘不必,我逗你呢,哪儿就真那么惨啦……’,对面像是恶作剧成功似地轻笑出声,‘再说你不还要和家里一起吃么?

  下午的菜市场虽然已经不是最繁忙的时段,可人还是不少,今天更来了两位英俊挺拔的青年,虽然只穿着简单的白衬衫,可是举止里那种说不出的气度,还是吸引了过往的人不断地打量。

  ‘中秋慈善活动那个采访问卷你是怎么填的?’傅汜边问边挑选着手上的蔬菜,好像全然没受周遭视线的影响,‘菠菜和芥菜,要吃哪个?’

  胡光平见傅汜手势熟练,也乐得当个甩手掌柜,‘嗷,你选吧,我都不认识……’看到傅汜讶异地一挑眉,胡光平连忙补充,‘不做成菜……我都不认识嘛。’本来理直气壮的语气,在傅汜含笑的目光下,声音越来越轻。

  ‘还没怎么填呢,以前这种活动从来没有先来个问卷的,毕竟蒲小姐没心思弄这些‘,见傅汜在水产摊位前犹豫,胡光平也踮起脚从他身后探出脑袋来打量了一下,’圈子里谁不知道蒲家当家妻子去得早,只一个女儿,宠的娇纵任性、,前两年一直追着尹西,不是报馆的都特意抢这个活干,把他给吓得……‘大概是想起了什么鸡飞狗跳的场景,胡光平顿了顿,勉强把那死道友不死贫道的笑压在了喉咙里,又接着说,’今年出了事,可能换人了吧。‘他的目光在几个箱子面前游移了片刻,终于下了决定,‘嗷,那个。我要吃炸带鱼~‘’

  ‘不帮忙就给我下去。’在人形背挂胡光平又一次按着傅汜的肩踮着脚越过他往锅里看的时候,傅汜终于说道,和在菜市场里一样,胡光平就是个好奇心过剩的孩子,说是帮忙,却什么都想要凑近了细看,趁人不注意还想上手摸一摸,傅汜只好用心时时着,好像做菜的同时还要分心管束好几只调皮的猫咪。傅汜意识到早该在看见胡光平把一把金针菇一根根撕开来洗的时候就知道不能对这个小少爷有什么期望,‘你在jun队怎么也没饿死?’

  ‘不是还有干粮和炊事班嘛?’那边好像一点都没觉得害臊,‘唔?这是在干嘛?闻上去这么奇怪。‘他说着把脑袋凑近了旁边在煮猪肉的那口锅,困惑地看着水面上漂浮着的血沫。

  ‘糖快没了,你帮我找找吧,’也不知道折是第几次胡光平凑近失败,傅汜担心他靠的太近被热到、烫到、溅上油或者沾上什么腥味,赶忙随口诌了个理由把他到远处。

  ‘你看我找到了什么?’厨房另一侧传来欣喜的声音,‘唔……怎么看上去怪怪的?’胡光平边说边打开手上的袋子,伸手沾了一点,仔细地打量着,还是一副瞧不出所以然的样子,便打算放进嘴里尝尝味道。

  ‘别!’那边像是被他突然一喝给震住了,傅汜赶忙上前了他的好奇举动,一把抓过了胡光平的手,放在水龙头下冲洗,‘干燥剂都不认得,白长这么大人了。‘傅汜不愿意承认自己一瞬间的惊慌,便作势要去拍胡光平的头,奈何那边不知是不是笃定他无法下手,一副半点没有紧张感的样子,只一味地傻笑着。

  ‘先尝尝炸带鱼吧。‘好不容易终于开饭,傅汜一想到刚才胡光平对着一盘小鱼干垂涎不已又一副’我只是看看不偷吃‘的样子,活像是小馋猫,可爱得简直没眼看,便先给他夹了一筷子炸带鱼。

  ‘嗷~好好吃。‘桌对面哪儿还有那个少年老成的胡上校,只有一只吃着小鱼干舒畅得胡子都舒展开的馋猫。

  ‘那米饭呢?合不合心意?’傅汜一边觉得这样一件件显摆的自己愚蠢又,一边还是忍不住想要听到自家小团子毫无保留地称赞。

  ‘嗯,特别香。你用的真的是我们家的米么?’对面惊喜地瞪圆了眼,里面满满的都只装着自己一个人。

  对面猛然睁大了眼睛,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胡光平沉默了一下,傅汜只看见他的又夹了一口饭放进嘴里,这次放缓了咀嚼的速度,慢慢地眨了眨眼。一时间,饭桌上静得落针可闻,仿佛能听见喉结上下滚动吞咽的声音,好像还混杂着一点轻微的喉音。

  ‘嗯……能在家里吃到颗粒分明的大米真是太幸福了,你不知道我爸,就喜欢米饭软软糯糯的。弄得我特别喜欢卡尔登的炒饭,每次去几乎都要点,一直被明宽笑话。’刚才片刻的大约是谁的错觉,对面的小少爷活泼一如往常,趁着当事人都不在,愉快地告起了黑状,‘话说你刚才是怎么给猪肉去腥的呀?’

  ‘呐,猪肉的腥味主要是因为肉里还有没流干净的血,只要放进冷水的锅子里,开小火慢慢煮,保持水一直不沸,就能慢慢把那些东西都煮出来、漂浮在表面上。记住,只能用最小的小火,否则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可是用心做的菜,才能让品尝的人感觉到里面的爱啊。用不用心做出来的味道差别可是很大的呐。’傅汜记得有一双手温柔地摸了摸自己的头,那是作为家中次子的他第一次从长辈那里得到完全的关注和认真的回答。

  傅汜记得那个娴静的妇人,一个人在灶台前忙活着,等待丈夫的归来。那样的画面,成了他对家最早的认知。

  面对胡光平的疑问,傅汜压下了自己已经到了嘴边的解答,转而卖起了关子,‘我家的不传之秘,日后是要留着教媳妇的……‘

  ‘哦……‘那边的声音低落了下去,又玩闹地举起了手,调皮的做成了猫爪的样子,’那我是弟弟呐,能不能学?‘

  ‘坐好,坐直。’刚在小书房的沙发坐下,傅汜就看见胡光平又习惯性地歪在椅子上看书,反射性的话一出口他就觉得要糟,自己的口吻活脱脱一个老古板似的爸爸,胡光平素来最是不喜欢受拘束,这下恐怕晚饭好不容易得的分数还没在手里捂热,就要悉数还给评审。

  于是两个人便静静的在小书房里看书,说是小书房,却根本不小,除去一整面墙的书柜、宽大的书桌和一旁的沙发,中间还有不小的空余。傅汜知道自己拿着本书根本只是在装模做样,不知多久了还在反复读着同一句句子,什么都没看进去,他时不时抬头,偷偷看着灯下认真看书的胡光平,只觉得那眉目如画的样子,让人怎么也看不够。没了平时你来我往时对话的掩饰,他只能故作镇定的把手上的书竖起来,把笑得见牙不见眼的脸藏在后面,只露出一双眼睛,偷偷观察。

  ‘怎么了?有哪里不舒服?’傅汜看见胡光平时不时抚摸自己手腕已经有一会儿了,力度好像越来越大,眼见手腕都要被搓红了,终于忍不住开口。

  ‘也没什么,大概是过敏了。’像是要让傅汜,胡光平边说边配合地把手腕举起来给傅汜看,果然双手手腕上都起了些像是蚊子块似的粉红色小包,已经被挠得微微泛红。

  ‘别!’胡光平忙不迭地,察觉到自己刚才喊的有些大声,他放低了声量,‘没事的……我不要去医院。’

  ‘应该就是防腐剂过敏,’像是为了让傅汜放心情况并不严重,胡光平笑了笑,又补充道,‘我小时候也过敏过,只是好多年都没有过了,还以为已经不过敏了呢。’

  ‘就是有点痒,’末了他还是忍不住,将两个手腕彼此蹭了蹭,又地看着傅汜,‘有点忍不住……想挠……’他吐了吐舌头,给了傅汜一个的笑。

  ‘这样的话,你要抓要挠要蹭就都没办法了吧。’把胡光平背对着自己圈在怀里坐下,傅汜的两只手分别从后扣住了对方的五指,还未来得及对自己防止胡光平进一步手腕的完全对策洋洋得意,他忽然就意识到了这姿势的暧昧,兀自红了耳朵。可现在已经坐下,别说立刻要求换个姿势好像有点,抓着胡光平的手和他面对面恐怕更是傅汜眼下无法承受的暴击。

  看着胡光平逐渐染上红晕的耳朵、白皙的脖颈,傅汜只觉得甜美可口,让人忍不住想要舔一口,又想要轻咬上去留下自己的痕迹,于是在羞窘之外又生出了一点旖旎的意思。

  ‘为什么不想去医院呢?’为了转移胡光平的注意力,也为了防止自己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傅汜只能没话找话。

  ‘主要不严重嘛,以前我有一阵子时不时就这样,后来才知道大概是防腐剂干燥剂过敏来着。虽然很多年没犯了,但是业务姑且还是熟练的。这样的一个小时就能消了,去医院还给你凭空添麻烦。’

  傅汜觉得这句话有点奇怪,但看胡光平东张西望一副要盯着对面书架脊仔细研究的样子就知道对方没打算做进一步的解释。不过看他那副好像说错了话一样不自在的样子,傅汜猜测大约是长大之后玩伴们都有了各自的事情,能在一起玩闹的机会变少而觉得寂寞吧。偏偏小少年总是嘴硬不承认,所以才总热衷于翻墙来自己家,每次坐在树下就天南海北的谈天,不到深夜被自己催促几乎绝不会回自己家睡觉。

  ‘说起来,问卷上,才能那里,哥哥你填了什么?‘被当作小孩子一样被傅汜抱坐在怀里的姿势久了似乎也就习惯了,胡光平耳朵上的红晕终于退了些。

  ‘吉他和俄语。‘虽然一起正式接受采访的时候多半就会知道,傅汜还是很高兴胡光平提前问自己。他尽力用日常的声音来回答,避免孔雀开屏的得意被泄露出来,‘有一阵子驻jun的地方离很近,经常打交道……就学会了。’

  ‘那……不如哥哥你教我点俄语来打发时间吧,分散了注意力手腕上的痒不太明显,我也就不会一直想要挠了。‘

  果然是在这里,前面的发音小少爷凭着他学什么都快的天赋技能点学都很顺利,虽然发音还有待完善,但往往第一次的模仿却已经八釐九不离十了,然而他却唯独在这个音面前犯了难。傅汜仗着背对着自己的小少爷看不见,闷声笑得不能自已,牙龈都被笑出来了,他才勉强正色,又示范了一遍。

  ‘嘴唇要略微张开,鼓着腮帮子,继续吹气,不要刻意把嘴撮圆。‘傅汜在胡光平身后不厌其烦地再一次提示要点。

  ‘说到底,略微张开就是一个很模糊的概念啊……‘背对着傅汜的胡光平终于不住,转过了身子,抽出了手,’你要告诉我要张的多开才可以啊,‘光说还不够,他伸出食指贴在傅汜的嘴唇上衡量着双唇间的宽度。

  唔!世界大概凭空消失了,天地间只余下嘴唇上温热的触感,和眼前好看的眉目,好像全世界的星星都装在里面,引得人不自觉地想要接近。可他的心上刚刚被那个叫胡光平的小混蛋一记重拳,眼下手脚无力,什么也做不到。

  勉强寻回了一点的时候,又看见对方自然地将食指移到了自己的唇上,比照着方才的宽度调整着口型,舌尖在里面一晃而过,送气。

  ‘我做到了!你看我,是不是可造之……才……‘对上傅汜的脸,胡光平的话莫名卡壳了一下,耳朵以可见的速度红了起来。

  ‘Мнехорошостобой‘有什么不受控制地跑了出来,傅汜脱口而出,打断了刚才微妙的气氛,’我是说……’晚安‘‘,真是糟糕透顶的解释,傅汜觉得自己的脑子在二连重击之后大概还没来得及被找回来,现在根本没有继续呆下去的余力,只好抓起外套就仓皇地往外走。

  ‘Мнехорошостобой。‘走到书房门口,他忽然听见这么一句,转过身来,他的小少年还坐在那里,曲着一条腿,姿态闲适,明明是体态修长的青年却总像是个长不大的小少爷。他的眉眼永远是这么的好看,眼里盛满了星星,’晚安呐‘。他轻轻笑着,摇了摇手。

  被下级士bing们奉为传奇人物的傅上校一生中从容面对过很多棘手的敌人,却在听见这句话后同手同脚地跑出了胡公馆。

  感情线终于开始推进啦,像之前说的,本来计划十章故事转折,十五章左右结束的故事,因为作者废拖拖拉拉到了十二章才写出来一点四嫂明面上的小小吃味,暗搓搓数着来扑他哥的妹子的数量什么的。但是四嫂的性格几乎都已经有了痕迹,所以后面的进展应该会快一点。

  四嫂厨房里什么都好奇的样子,就像是特别集里爬着接近车门,让四哥总是要在一边护着。蒜蓉猪肉和防腐剂过敏就是按照资料融进去的,相对轻微的接触性过敏大概是那样子。

  确实有个著名的军阀是在和方面打交道里学会的俄语,虽然那时候对方还不是军阀来着。四哥四嫂具体在学哪个音我有具体的参照,和德语里面类似的发音不太一样,所以四嫂有德语基础大部分掌握相对快,但是这个音一下子学不会也挺正常,不过那个发音并不很美貌我就模糊不写它了。

  害羞的部分磨了很久,咨询了小伙伴,此处感谢@素心19和卷毛胜熊KiYoMi_呦悠悠然(不知道lofter里的名字不好意思)的帮忙和参考,然而文笔废的我不知道作为军阀的四哥会怎样害羞,只能写成这样子,跪。。。

  那句俄语是‘和你在一起我很开心‘的意思,貌似是青年男女说’我爱你‘的方式,虽然不知道时期是不是也用这种方法,但是字面和实际的两种意思都合当下的,四哥当下脱口而出,又因为慌乱,和四嫂乱说是晚安的意思,就被四嫂学了过去同他晚安,于是莫名收到了一句爱语?

  另外,解释一下,真正的才不是在这里呢~哼~这里就是,让四哥意外收到一句,自己知道意思但是也知道对方不是这个意思的😂觉得一个大男人不好纠结又暗搓搓的在意好像很有趣~

  坐上副驾驶座位的时候,傅汜暗暗舒了一口气。想到沈尹西先前的电话,假模假式地邀请他参加他们小团体在郊外宅子的小聚,又看热闹不嫌事大地告诉傅汜,要是他没接到胡光平邀请,可就说明前漫漫了。

  好在他还是等来了胡光平的邀请,虽然与其说是正儿八经的邀约,更像是逃课的小少年亟需寻一个一起捣蛋的伙伴。傅汜一想到方才和胡光平在司令部大楼里煞有介事地边讨论边往外走,胡光平那正经下面掩藏不住的‘我就是要搞事’的小表情,就止不住地想笑。不论台面上多么的老成持重,他的小团子内在里还是那个一有机会就想要胡天胡地的小少年。

  ‘没事吧?’胡光平刚坐进驾驶座,他就忍不住问道,毕竟从刚才苏堤的眼神来看,胡光平在周五早会之后就要偷溜的打算可是一点没在对方面前藏住,虽然苏堤在jun部一周间就树立了开朗亲和的形象,可是将guan间对这个受命而来的钦差的提防却半点没有减弱,不如说,大家随着他的按兵不动而变得愈加谨慎,傅汜听说不少人手上或明或暗的交易都了不少,这时节,台面上的滴水不漏是最起码的,除了胡光平,哪个还敢如此明目张胆的上班溜号。

  ‘没事。’胡光平倒是看上去半点也不紧张,‘我问他去不去我们夏末的来着,他说走不开,我也就算了。’一副浑然不知司令部局面紧张的样子,说着还解起了jun服外套的扣子。

  ‘放心,我知道想办了老吴顺带也敲打我们其他人,’说话间他把灰蓝色的jun外套往后座一甩,又恻了侧身把被压在腰后的背带拿了起来,‘我都着呢,抓不着错处,给个上班溜号的……’三两下就把背带系好了,‘觉得我不是铁板一块,反而比较放心。’

  听对面顿住了话头,傅汜偏头看过去,才发现一两句话的功夫,jun部胡上校已经不见了踪影,面前只有一个白衬衫、系背带、刘海有些散乱的翩翩佳公子,还来不及感叹胡光平迅速的变装,就听见那佳公子说,‘还愣着干什么,我们总不能穿着jun装出去玩吧,多不痛快,你也快脱。’他说着把手伸向了自己的袖子,顿时一愣。

  ‘失策……’胡光平扶额,‘我忘记换衬衫了。’他恨恨地盯着自己袖子上的纽扣,‘衬衫不用袖扣我觉得自己都不配当个了。’好在他很快接受了现实,三两下把袖子卷到了手肘,来了个眼不见为净。

  确实,夜场里的胡家少爷似乎总带着各种各样别致的袖扣和袋巾,看来的确是他中意的配件。傅汜看着胡光平皱起的鼻子,虽然不觉得脱了外套或者衬衫扣子能起到怎样的变化,也还是笑着卷起了自己的袖子。

  唔,说起来还是有不同的吧。傅汜抱着胸靠在店里,看着不远处胡光平倚靠在柜台上,如鱼得水般熟练地和售货的小姑娘调笑。喂喂喂,不是说给卫悠买点心吗,怎么和人聊上了。那边的姑娘也给我离他远一点。傅汜端着一副一本正经的样子,近旁其他售货员的接近,晨间的糕点铺客人不多,他们两个甫一进店那些忽然亮起来的眼神,他可都看在眼里。

  好不容易等到胡光平接过了对面递过来的点心匣子,傅汜便前去,听见对方浑然不觉还冲那姑娘说着,‘那你几点下班呀?可有小姐妹一起陪你去庙会?’便紧走两步上前,赶在胡光平和新被拉过来介绍的妹子握上手前,揪住了对方的背带,往后一拽。

  ‘生气啦?’放好了点心匣子,傅汜接到了系安全带的胡光平悄咪咪的打量,‘放心啦,’他看了一眼手表,‘10点之前肯定能到,到早了也不知道那几个家伙都起来了没有。’

  ‘还有,我可不是瞎聊天啊,’说着他发动了车,‘毕竟不住这里,这时节镇上有什么好玩的,不请教这些小姑娘,我难道还能指望眼里只有卫悠的沈尹西?’

  ‘……’隐隐的不满早就被对方三两句话抹平了,可被胡光平密切关注情绪眼里只有一个人的感觉实在太好,傅汜忍不住还想再逗逗他,看看能不能再谋到点额外福利。

  ‘你要是不愿意,我可就回头去约刚才那姑娘了。毕竟人看上去可喜欢我了……‘胡光平作势把手伸向了车钥匙。

  虽然胡光平在上还去了趟邮局拿了给沈尹西的邮件和,却依然如他所说的,在十点之前就到了沈尹西在郊外置办的宅子,出乎傅汜的意料,这是间地道的中式大宅。

  ‘肯定是因为卫悠喜欢啦,好奇啦,’胡光平见傅汜对那宅子一愣,就随口解释道,顺带着把刚领的信件往傅汜手里一塞,自己提着点心和另外一包熟门熟的推开门往里走。‘不用敲门了,这四只住着的时候,屋里应该都没别人。凡事都得自己来。’傅汜便也跟着往里走,顺眼看了下手上的,“廿七日舟山洋面发生撞轮五百余人下落不明”。还未来得及细读,就被偏厅的热闹吸引去了注意。

  ‘我看看,有没有烫到?’沈尹西拉着卫悠的手翻来覆去止不住地细瞧,一旁的柯璧凯一副没眼看的样子。

  ‘尹西个无脑的为了讨卫悠欢心,小少爷想体验亲手做绿豆糕当然要满足他,所以我们轮流炒绿豆蓉来着。’柯璧凯边说边拆开纸包,看着里面一本本原版医科书,颇为满意的样子,就是被胡光平戳了酒窝也没见炸毛。

  ‘你不知道我们几点就被沈尹西拖起来准备。刚才绿豆好不容易渐渐出了香味,卫悠就想直接从锅里挖一点偷吃……’说话间柯璧凯往锅那里一看,左右无人,他最半途而废的工作,‘快去’,便冲一旁坐着的明宽一偏头。

  ‘嗷,我才刚刚下来,还没休息够,手臂好酸。’明宽浑然不在意旁边还有胡光平和傅汜两人,地冲柯璧凯装可怜撒娇。

  ‘我去好了。’胡光平看着柯璧凯一副想上手给他按摩又碍于旁边有人不好意思的样子,从善如流的说道。

  好在做这个不过是为了给卫悠尝鲜,绿豆的量并不多,做了六块绿豆糕之后,还剩一小碗专供卫悠饭后挖着吃解馋。

  ‘光平哥也到了的话哥哥们就可以打牌了吧?’卫悠刚把嘴里的咽下去,就忙不迭又挖了一口,‘我最近才和尹西哥学了规则特别想看。’

  ‘对,圆圆你可算来了……前两天和这两只打,沈尹西边打边给卫悠,一把能打老半天。’柯璧凯赶紧捡了个位子坐下来,抓紧时间。

  ‘我上的又不是桥牌大学,上学百忙之中能打上不错了’,柯璧凯和沈尹西你来我往的同时,一点也不耽误他指挥着胡光平,‘圆圆你坐我对面。’

  ‘这可是一对对的,怎么可以乱坐’,明宽把胡光平摁到了右手边的座位上,自己在柯璧凯的对面坐下,‘输了都算哥哥我的。’堵住了柯璧凯后面的话。

  ‘所以我们今天还有彩头?’胡光平倒是浑不在意坐哪边,‘那我赢了柯基可要归我。’他笑着揽过一旁的柯璧凯,冲明宽搞事地一挑眉。

  ‘傅汜你坐这里,我和小卫悠观战。’沈尹西招呼着傅汜坐到胡光平的对面,顺带给他一个‘哥们懂你’的眼神。

  ‘舟山洋面……撞轮……?怎么回事啊?’卫悠手上拿着刚收到旁边的,读了标题正一脸困惑的看着其他人。傅汜注意到对面胡光平发牌的手一顿,刚想开口,又觉得脚上被谁踩了一脚,便闭了嘴。

  ‘圆圆你等会儿可得另想个彩头,因为小凯已经是我的人啦。’明宽像是没卫悠注意到的话,起了一个新的话题。

  ‘哦?是吗?’胡光平那头从善如流的接上,‘你说可不算啊?是不是啊柯基?’到底是寻欢作乐界的一把好手,秒接话题之后发牌、聊天、挤眉弄眼,什么都没耽误。

  傅汜打量着各人的神情,不由得皱着眉看向那副袖扣,图案是一面黑色的盾牌,一个银色的大十字。

  虽然上知道,但傅汜还是因着心头上的种种疑惑,把这一把牌叫得有点混乱,好在那边明宽似乎也短时间接收了太多信息的样子,叫牌叫得云里雾里。不觉间几人居然已经把牌叫上了4红桃。

  然而四阶之上再无人叫,定约敲定,胡光平成了庄家,坐他下手的明宽作为首攻人头一个出牌。傅汜作为明手将自己的牌面按照花色摊开,看着自己的牌面,他回忆着方才的叫牌,自己也不确定到底稀里糊涂叫了什么让胡光平有信心用这些牌打赢十墩。

  ‘八……九……’柯璧凯数着桌上的牌,眼睛越睁越大,‘十……十一……居然被你打成了。’柯璧凯自觉他和明宽这把牌力并不弱,没想到胡光平过程里牌风稳健、隐隐有佛挡杀佛的意思,不光打成了定约还赢了一墩。

  ‘今天我可算是相信尹西和我说你在军校里打牌挣钱的事了。所以你平时都是陪我打着玩的么?’他把牌一丢作势就要炸毛。胡光平也立刻察觉风向不对,赶紧一手搂着对方的腰温言哄着,任柯璧凯对自己的脸拉来扯去,‘明宽你快来管管。’他挣扎着向左手边求救,卫悠见着有趣,便也加入了揉脸的行列,几人笑闹成了一团。

  ‘以下有我知道的事实,也有我做的推测。我分开来说。’从主厅穿过了偏厅,甫一到厨房,沈尹西就寻了个地方一靠,转过身同傅汜说,他说的半点不开玩笑,傅汜也不由得严肃起来。

  ‘先说我吃的准的部分。那副袖扣是圆圆用打牌赢的钱买的第一副袖扣。他刚进军校的时候,年龄做的了假可是比旁人小个两三年身材瘦小却是没办法的事情,当时胡元帅也正在晋升考核的当口,圆圆为了防止被当作由头节外生枝就家里背景什么都没说。jun校压力很大,他理所当然地会被有些人当作软柿子。都是有背景或者靠山的家庭里出来的孩子,惯了,就是真有出格,不闹出人命学校也就睁只眼闭只眼。我不知道圆圆他具体做了什么,总之某次过界的行动里他震住了对方,后来他就着手树立起自己爱玩、敢玩、会玩的形象,和同学玩大du注的桥牌,第一周就挣了三十多大洋,逐渐就成了自己那届的。陆中之后他的背景也不再是秘密,他就成了全校最金贵那个圈子里的头一份。’

  ‘然后是我的猜测。圆圆可能喜欢小凯,现在想来他平时小凯念书用到的书,不论多么难找的原版,他都能很快给他弄到,要知道我们念书时候明宽已经在做生意了,可是他还是能几乎次次比明宽快。玩什么也都让着小凯,好吃的什么也总能想到,平时是觉得没什么,现在看到他最宝贝的那副袖扣也在小凯那里,我觉得这个……傅汜,你……可能有点难啊。’

  沈尹西一股脑的说出来,看到傅汜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又赶忙补救,‘不过也就是我的猜测,你还是找机会旁敲侧击的问问看?’

  这种还能有旁敲侧击的问法么?傅汜忍不住的在心里吐槽。刚要走出厨房,猛地又想起来,便转身去拿甜汤。

  沈尹西和傅汜一前一后端着甜汤回到客厅的时候,卫悠正坐在傅汜的上,一把刚结束,明宽正把横竖叠在一起的牌一点点翻开,恨铁不成钢的给卫悠。

  喝完甜汤之后,沈尹西坐了胡光平的座位成了卫悠的对家。柯璧凯对此乐见其成,在刚刚见识了胡光平堪比职业的桥牌水准之后,他大概亟需看到比自己更弱的选手来维持心理平衡。

  ‘刚才是怎么回事?’把空了的碗盏放回厨房之后,傅汜寻到了在花园的树下看笔记的胡光平。他还是惯常的那副样子,在哪里好像都能很闲适,哪怕手头的这本好像只是账簿,傅汜瞥了一眼胡光平手头的东西,怎么也是一副读小说那样悠闲的样子。

  ‘刚才是卫悠先问起太平洋船运的那则撞轮新闻,明宽想要转移他注意力来着。毕竟这件事情细究起来着实蹊跷复杂,我们都有默契不想让小凯和卫悠知道这些。’胡光平顿住了话头,看到傅汜还是一副亟需解答的样子,又接了下去,‘这次出事的是隶属蒲家的太平洋船运,也算是全国数得上的大航运公司,面上看这次是他们因为夜间没开航行灯,和装着煤炭的建元轮相撞而产生的事故……可细究起来,当天最后加急上船的货物,听说是很不小的一批,工人搬运上船,延误了整整两个小时才离港,想想能让航运大亨延误开船也要加上去的,怎么也不会是什么寻常货物,有传闻说是某位爷为了跑准备的黄金。船上还有数目不小的白和报业设备,由《东南日报》的总编亲自运送,胡健中听说一直是想要‘报人救国’,当ju看他不顺眼也有一阵子了,他自己也知道,所以才想着往南边跑,山高远。再有袁某人的孙子,似乎也是想要到了广州再找机会寻求外guo支援让他们那支东山再起。光这三桩,就有不知道多少人等着弄si他们,大概也是觉得不知道会被用什么由头拦下来,所以才明明没有宵禁也关了航行灯吧。’

  傅汜听胡光平细数着昨天深夜发生的船运事故里牵涉的重要乘客和其中的关节,忽觉自己在这般盘根错节的上海滩简直如同个瞎子,能够毫发无损的过上大半年纯属运气。

  大约是被察觉了神色,胡光平轻轻摇了摇手,‘我们在将guan里还都是些小鱼小虾米,还看不上,这些个也就与我们无关了。’他轻轻挑了挑眉,‘我订个作战任务已经这么多了,将将能出个让各方面都满意的计划,再不做好qing报工作知己知彼,日子可怎么过得下去。’

  ‘出了这种事,’他调笑两句又转回了原来的话题,‘太平洋船运会如何,蒲家又会如何,也要看他们和当ju的关系。蒲骊歌虽然和我们玩不到一块,可到底也是同一个圈子,要真出什么事,柯小凯和卫悠不知道的话不注意可能也就混过去了,要是先知道了,再眼睁睁看着认识的人忽然就遭逢这样的变故,免不了心理上会有影响。明宽、尹西和我平时都注意着,你现在知道了,之后也给我注意着。’

  ‘怎么?就柯璧凯和卫悠特别么?’在海量信息之后,傅汜回过了神,想起方才沈尹西的推断,心里不由得有点不痛快,也说不清究竟是嫉妒还是其他什么。

  本章内容很多,所以最后只能分成两章,变成这章可能说的稀里糊涂的。第二部分快的话大半天,慢的话周一晚上出来。两更之后下周的更新有没有就要随缘了。连贯的章节因为篇幅缘故被断成两章让人稍微有点不安,有这章变得说不清楚,下章好像又没有重点可能。大家要给我鼓励啊~谢谢~~打滚~~~

  袖扣和袋巾(就是西装胸口口袋放的那个)是四嫂作为时候重要的人设配件,袖扣的故事原本是要在这章说清楚的,这下要在下章了。四哥虽然被激得差点说出来喜欢四嫂,但是时机完全不对吧,所以脱口而出的一瞬间就察觉了,又咽下去了。

  四嫂一直很宠酒窝和胖胖,所以要去小聚之前就带上了要给酒窝的书,上又买好了给胖胖的糕点。撩妹纯属习惯使然,就是没什么目的就随便聊聊,顺便了解一下附近有什么好吃好玩的。被拉背带就参考视频里被经纪人姐姐拉走的情况吧,但是换成老爷去拉~

  牌桌上,少爷少奶奶一队,四哥四嫂一队。少奶奶的下手是四嫂,四嫂下手坐着少爷,四嫂对过,也就是少爷的下手是老爷。神哥带着胖胖随意走来给他牌面。少爷最初确实是为了分散胖胖的注意力,情急之下就拿自己的作为话题扔出来,少奶奶本来应该是带着袖扣想要找机会同四嫂说的,说什么要下章才有了,所以这两章根本不应该分开来,但是不分开来实在太长了orz,当下因为四嫂问他所以就拿出来了,虽然四嫂可能根本没心里准备就是配合少爷转移话题随口问的orz。但是少奶奶和胖胖都被他们几个得很好,所以少奶奶当时完全没有get四嫂和少爷说话的目的在哪里。当时除了他们两个应该就神哥明白,另外踩四哥脚的也是少爷,毕竟神哥在四哥背后,四嫂在四哥对面发牌,少爷坐四哥右手边。

  本章桥牌的部分可能比较让人费解,我自己挺久不打也已经有点乱了。希望文章里的程度不会很影响阅读。桥牌对家为一队,双方轮流叫牌来交换手上牌的强弱和花色信息,寻找到本队的优势花色,但是要在之前那队之后叫只能叫更高的阶数,没人叫得更高就当前最后的叫牌成为这一把的约定(定约),叫出这个定约的人就是庄家,这把是四嫂,他下手的人也就是少爷首攻,庄家的队友把牌全部按照花色摊开,就是明手,这把也就是四哥,庄家四嫂同时明手和自己不摊开的暗手。每轮四人都出完牌就会按照庄家那队是否胜利来计算赢(输)一墩,最后数赢几墩,庄家那队需要至少满足自己叫得阶数+6的墩数算才完成定约。所以四嫂他们叫了四红桃,就需要13轮里至少打赢10轮。

  四阶应该可算高花了,叫高花其实没那么多见,会比较难打,所以胖胖看到四哥的牌悄悄问四嫂会不会是诈叫。不过当时几个人都有点心不在焉,叫得比较乱,四嫂有点措手不及之下心里上一下子反而脱离日常温和稳定的状态,当下才会发牌半当中把手头的牌开了个扇再收拢地暂时定了一下,不然可能发牌的时候就会被察觉。少奶奶也察觉那把简直佛挡杀佛。

  走在走廊上的时候,苏堤听见有几个人凑在一起嘀咕,虽然不能听个真切,泄露出来的信息也足够他知道他们在说自己的身世,说他母亲不过是苏家的一个姨太,儿子居然也能进陆jun大学堂。

  呵,苏堤暗自冷哼一声,事情究竟如何怎么也轮不到他们置喙,毕竟如果他们真正出身高门,便会知道,便是这姨太的头衔也是新得的。

  也不知母亲近况如何,苏堤想到母亲素来软弱,又盼能进苏盼了快二十年,现下终于进了门,怕是就算得不到好脸,也是甘之如饴的。

  ‘呵,年轻人,有胆色,也很聪明啊。’他记得第一次见到苏家老爷子,也是自己亲爷爷的时候,对方这么说道。

  他不是没从老爷子身旁仆从的眼色中看到对自己跪在苏家掌门人面前却分毫不怵的惊讶,可他既敢来提要求,便做足了功课。苏老爷子膝下的两个儿子,虽然经营着苏家的医院却半点没有继承老爷子的医术,第三代的子弟们更统统都是纨绔,而苏老爷子作为一手将继承的小医堂发展成今天广仁医院这般规模的名医,相信着只有自家拥有超然的医术才能震得住浮动的、长久经营好医院,对于悬壶济世之能眼看要在里断绝也不是不担心的。就是看准了这点,他这个没名没分自小被养在外面的孩子才敢辗转求见到苏老爷子,带着自己刚收到的医大通知书,以把自己卖给苏家为条件,请求老爷子做主让自己母亲进门。

  ‘虽好,可按你的成绩,协和怕也是能上的……怎么,担心你母亲就想留在上海?’苏老爷子并没有接过通知书细看的意思,只不紧不慢地用茶杯盖撇着浮沫。

  ‘不,母亲一心想得您的认可,若能进了这门便算是求仁得仁,之后的事情,便是我这个儿子也插手不得的了。另外,我选是因为它承诺只要能从它的医学院毕业,就能够免费去宾大读医学博士,以我的情况来说,是个相当不错的选择。’苏堤早在选择医学院的时候就做了长远打算,现下回答起来不慌不忙、有条有理。

  ‘好,有主意,眼光也够远,确实和我心意。只是……年轻人你可要想清楚,和我做了这笔交易,便是把自己卖给了我,你的前程由我来决定,苏家的医院……怕也落不到你头上。’

  ‘我明白。’自己只是做医生的话,在哪儿都没所谓。而母亲,从前一心以为待自己年满18便会被苏家认祖归,先前他觉得等到了时候没有动静,母亲梦醒了日子便能继续过下去,哪知这次生日之后,母亲却像是失了盼头一般日日抑郁,可见的萎靡了下去。

  ‘那么……’,苏老爷子不紧不慢又喝了一口茶,‘要当个好医生,首先需要有坚定的意志和强健的体魄,我便送你去jun校的大学堂历练2年,再做打算。’

  进了图书馆,苏堤拿了两本课上提到过的书目,又熟门熟的摸去医学图书的架子,拿下了自己上次还没读完的书。虽然jun校的课程和体能训练对匆忙入学的自己来说并不容易,他总要比陆小一升上来的同学额外花费些心思,可近三个月下来,苏堤也算是摸到了诀窍,便也不觉得困难,连他自学的医学,进度也在不久前赶了上来。最近因为想读的医学典籍多是德语的,他还给自己增加了自学德语的安排。

  刚在自己惯常的座位坐下,苏堤便又习惯性地往书架间隙里一瞥,果然见到那个清俊的年轻人一副没正行的样子歪在座位上看书。他并不认识这个年轻人,最初不过是看书昏沉的时候偶然一抬头,看见他拿着一个硬币灵巧的在手指间转动。那几乎是苏堤见过的最灵巧的一双手,连看他转硬币都是享受,硬币在他的手上简直像是活物,愉快的在他的指间跳舞。第一次见到的瞬间苏堤几乎以为周遭的一切都在那一瞬间暗了下来,只剩下一丛月光照在他身上。他几乎是立刻就想到这样的一双手如果是拿手术刀的话该有多么的灵活,自此便总不由自主地向那个方向看。几次之后他便发现对方总是坐在同一个,大约是看书昏沉的时候拿这作放松,而他也便养成了看着那青年转硬币放松的习惯。

  晚上快9点半的时候,苏堤照常的整理物品,准备离开图书馆。离熄灯还有半个多小时,比他平时略早一些,算上回宿舍的时间,应当够苏堤洗个痛快的澡。他离开前又下意识的往那个座位一望,那个青年还在那里。苏堤像是做完了日课,转身离开了图书馆。

  ‘看来澡是洗不上了,’被几人逼到暗处的时候,苏堤这么想道。对方有几个人,身材高大魁梧,而自己又被堵在了图书馆回宿舍的近上,现下离熄灯只剩不到半个小时,上半只猫狗也不会有,恐怕对方是有备而来。

  ‘冤有头债有主,你要怪,便怪自己不长眼,惹到了苏家大少爷。’说完对方也不同他废话,起手一拳便挥了过来。

  苏堤灵巧地闪身躲过。他从小被弄堂里的孩子嘲笑没爹,架委实打得不少,熟知街头斗殴的技巧,光凭对方刚那一下便洞悉来人不过是空有力气、欺软怕硬的水平,自己身板看着并不壮实,对方多半有些轻敌。于是凭着一股横劲,左右开弓,饶是对手有几人,一时间倒是也没吃什么亏。

  只是对方到底是有几个人,自己为日后行医打算一直注意双手,行动间难免有些顾虑,此消彼长,时间一长,自己恐怕还是要吃亏。

  躲闪着眼前人的伺机拆招的时候,苏堤分心思考着,忽觉原本的5人少了几个,自己一下子压力大减。这才发现另外有一人不知什么时候加入了战团,凭着一套奇怪的,在自己分心的时候就已经轻松撂倒了两个,现下正抱着第三个的腰一个后仰将他摔在地上,那拍地的声音真是听着就疼。

  回到昏暗的灯下,他终于看清了对方的样子,便是图书馆里那清俊的青年。也对,这个时间点这条上,确实也找不出第二个人了。

  ‘你不问就跑来救我么?’苏堤还喘着气,他明明有很多想问对方的事情,可不知怎么的,偏偏鬼使神差般选了这么一句开场白。

  ‘都在学校里,能惹出什么顶破天的麻烦,’对方浑不在意地回答,‘屁大点事几打一可就太不对了,’说话间他整了整自己打斗间有些散乱的衣服。

  ‘再说我也不过是新学了功夫想拿他们练练手。面对几个人还这么冷静,兄弟你也有两把刷子啊,’他说话间刚要伸出手,忽然瞥见了腕上的时间,‘我天,还有一刻钟,兄弟,我还要回去洗澡,你自己保重啊。’说着便拎起丢在一旁的包转身就往宿舍方向跑。

  虽然没在当晚问到名字,苏堤还是在之后辗转打听到了他。知道了他叫胡光平,比自己高一届,是胡大帅的独子,因为脑子好使,敢玩又会玩,所以虽然身形并不健硕魁梧还是在学校最瞩目的小圈子里很受欢迎。

  他们是完全不一样的圈子,大约也是完全不同的人。除去那一晚,图书馆恐怕是他们唯一的交集,还是自己单方面的。

  于是当他终于在某个清晨在操场边看见一旁边倒挂着做仰卧起坐边时不时看一眼手里薄册的胡光平,未及深想,就已经前去,到了眼前,一时间反而不知道要说什么,便只盯着那笔记本。

  ‘嚯,’胡光平大约是一直专注着,没想到这个点操场上有人,猛地听见一句德语,差点从单杠上滑溜下来,‘是你啊,’他看清来人,倒也不恼,只下了单杠。

  因着这些少见的爱好苏堤同胡光平迅速熟络了起来,甚至没多久他还成了对方固定的桥牌搭档,一起出入各种军官子弟的私下活动。

  ‘所以我们现在还要为赛舟会训练了么?’同胡光平各自逃了课在树下看书的时候,苏堤想起早先对方报的名,一边问一边盘算着如何把这个日程挤进他们当下的作息。jun校的课程之外,医学、德语、柔术……胡光平还要出去玩……

  ‘怎么会呢,小春,’躺在苏堤肚皮上的胡光平眼皮都没从书上抬起,自在地摇了摇头,好像午后的猫咪舒适地晒着太阳。熟捻之后,苏堤在胡光平这里便成了‘小春’,对此胡光平的解释是说,因着苏堤春晓,所以叫着顺口,简直是神一般的逻辑,但笑闹过后苏堤也就由着他去了。

  ‘怎么可能什么事都认真呢,’胡光平察觉到苏堤的视线并没有移开,就抬起头,伸手揉了揉苏堤的头发,‘人生苦短,只能专心于重要的事情,好比你,的话,手受伤了要怎么办呀。至于其他的嘛……’他的眼睛又转回了手里的医学典籍,‘享受当下就可以啦。’

  是了,这种享受当下的态度大约是胡光平在学校里如此受欢迎的原因之一,爱玩敢玩又会玩,正事也从来不耽误,大概人人都会想成为他的吧。

  而这样的特质,对于克己自制长大的的苏堤来说,像是西洋商店里出售的新奇糖果,哪怕从来陌生,尝过一次就会欲罢不能。他记得最初胡光平邀他逃jun史大课的时候,他还曾经以‘人应该着力把自己不喜欢的事情做好’这样的信条拿出来试图胡光平放弃游说,但他也不得不承认,相比和一堆人在大教室里听对他们几乎毫无助益的武器演变发展,和胡光平一起晒着太阳讨论医学、德语、或者溜进器械储藏室柔术来得有意思多了。

  胡光平高举双臂欢呼着,在小船上蹦了起来,转过了身面向苏堤伸出了双手,‘哈哈,我说的吧’。苏堤还沉浸在‘我们都没训练怎么就拿到了第三’的里,便有些愣愣地也伸出了手,没料想对方在船狭小的距离里飞扑过来,让苏堤一惊,还没意识到是怎么回事,就被胡光平拥抱着跌进了水里。

  ‘呼,’两人几乎是同时窜出水面,胡光平划着水,潇洒的一甩头,单手将湿漉漉的头发往后一撸,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笑着向河道两边的观战者们挥拳,那肆意的便是冠亚军都要被盖了过去。没有人料到这么一出庆祝节目,几乎把头两名都抛在了一边,疯了一样地向他喝彩,随后其他队伍也有人顺着这样的氛围欢呼着跳进了河里,整个赛舟会随即就演变成了毫无目的的狂欢。

  苏堤在离胡光平最近的距离划着水,静静看着眼前人的眉眼,只觉得此刻的阳光空气无一不合心意,忽然生出了就这样毕业去jun部也不错的念头。

  ‘你看看,这个计划还有什么问题?’见苏堤久久没有回答,胡光平忍不住凑过去,仔细端详着他的脸。

  有问题的根本不是这些细节而是计划本身吧,见那勾人的眉眼近在咫尺,苏堤不自在的转过脸去,又忍不住地吐槽。

  ‘所以,’苏堤在近一年的相处里早就放弃了对方,只揉了揉自己的脑袋,‘你是为什么打算去偷总教头的假发?’

  ‘唔,好玩呀,’胡光平混不在意的开口,‘这个教官可有意思了,说起东西来有条有理、旁征博引的,很有个人魅力,可就不知道为什么,特别在意自己秃头。其实有什么呢,爱他的人不会因为他脑袋上没毛而减少半点爱意,不喜欢他的人也不会因为他有头发而有怎样的改观,没的自找麻烦。他被这事拘着都不是他自己了。所以我们几个毕业生打算偷了他的假发,然后让他感受一下,我们对他的喜欢根本不会有半点改变,作为毕业的礼物。’

  可我明明听说那个教官很是不近人情,人送的称号啊,要是以前有人告诉我日后有一天自己会如此胡闹,我一定赏他个大白眼,一口答应参与计划的时候,苏堤暗暗地想着。

  按照得到的消息,总教头熄灯前1个小时便会回到自己房间里闭门不出地洗漱,洗澡前会把眼镜假发都脱在桌上,洗完了澡也不会戴回去,基本就会直接睡觉,高度近视的情况下可能不见得会立刻发现假发的。所以他们只需要有人分散宿舍管理的注意,人溜进宿舍之后再派人在走道里望风,便可趁着教头洗澡四下无人的时候再溜进屋里,拿了假发从门口离开。反正教官们在宿舍几乎都从来不关门。

  ‘怎么办?’和胡光平两人一起挤到床下的时候,苏堤用口型问,他们听见浴室水声规律地响了一阵便放心溜了进来,哪知还没来得及拿桌上的假发,便听见总教头的脚步声不知怎么转了回来,匆促之间就只能躲在教头的床底下。

  ‘等咯,’胡光平几乎没有半点危机感,还是一副激动莫名眉飞色舞的样子。倒是衬得长手长脚蜷在床下的苏堤有些不自在。

  过了好一阵,他们终于看见教官的脚又转了回去,这回他们等久了一会,听见教头在浴室里的歌声,终于放心蹑手蹑脚的从床底下爬出来,拿上假发准备撤退。正在这时,突然听见了走廊里的脚步声,似乎是望风的被其他教员发现了,正在用他们事先准备的套头和对方假模假样的请教问题。

  胡光平冲苏堤比了个‘二’的手势,两人便按后备计划上了阳台。宿舍的屋顶比阳台更突出些,并不难爬,只是瓦片有点薄不太好抓增加了一些难度。身量高一些的苏堤先抓住了瓦片爬上了屋顶,回头看见胡光平也爬了上来,只是一手抓着假发爬起来有点不便。大约是刚才爬的太仓促,来不及把它装在袋子里,苏堤了然的点点头。

  就在这时,异变突生,大约是今晚进展得相当顺利,胡光平一个掉以轻心,要抓窗沿的手居然抓了个空,立刻就滑溜了下去,苏堤赶忙一手抓住他。

  ‘你的手怎么样,有没有受伤?’胡光平进来的第一个动作就是检查苏堤的右手臂和肩膀,苏堤用两只手拉他的时候他察觉到了手臂间力量的差异。

  ‘没事,他们还在外面等着我们呢。’苏堤不想看胡光平为自己自受的样子,便赶快转移话题,‘你之后负责照顾我就可以啦。’他笑着,用另一只手拉着胡光平快速离开。大概只有他自己知道,这一下的笑有多么的实意。

  ‘一转眼,离开jun校,已经4年过去了。’就在长久的沉默让傅汜以为对方又改了主意打算守口如瓶的时候,苏堤望着眼前的草坪,阳光下的树影,淡淡的说。

  四年前,胡光平毕业前夕,苏堤也从老爷子那里接到了让他直接离开jun校去协和念书的消息,一时间不是不慌乱的,和胡光平相处的时间不到一年,短得简直像是,还没回过味来就要醒了。在书信里,老爷子认可了他在jun校展现出的能力和意志。你交到了真诚、优秀的朋友,信的最后写道,不要浪费他给你争取来的机会。

  是了,早先的时候,他同胡光平聊起过大大小小各种各样的事情,也不是没有说起过,2年的时间实在太长,他想要赶快学医,能够独当一面的话就能让母亲在苏家的日子好过一点。

  ‘他出面交涉帮我从我祖父那里争取到了绝佳的机会,而母亲也需要我,于情于理……我都应该做正确的选择,心怀感激地回到医学院的轨道上来。可我当时只觉得生气,也说不清是气他私下去见祖父,也不知会受怎样的,还是气自己,早清楚选了这条就要事事冷静克制,可到头来还是会想把一切丢到一边,不管不顾地跟着他一直走。’

  ‘最后……’苏堤笑了笑,这笑太轻太浅,像是没有完全展开就变成了什么别的东西,‘我在协和读了两年书,之后就去了洛克菲勒大学。学外科、也学心理。我试图自己去相信对他的感情,不过是受当下气氛的影响,或者是想要变成对方,都是意识到之后就能受控摆脱的情绪。’

  加粗字的部分是德语念出来的,所以才会四嫂关注Sutee会德语,Sutee关注四嫂居然也在看医科的书籍。本来是斜体的,结果发现无法显示,才做了这样的改变。

  Sutee被设定为一个很克制的人,有目标做事很有章法,所以前三段都是他脑海里的回忆,只有第四部分是告诉给了四哥的。不论是jun校还是27年的时候,他都清楚地知道自己最主要的目标是什么,去做医生和让母亲过好日子在他这里是合二为一的最主要的目标,所以情感上虽然失控,但是行止上并没有。

  另外,当年上海的大学医学院确实承诺了毕业生可以免费去大学攻读博士,协和是洛克菲勒方面最早投资的,就当做它让Sutee两年之后去了洛克菲勒大学吧,医学研究相当有名,不过学制上没特别研究过,就不要在意这方面细节了。以及转硬币是我个人很喜欢的一个技能,就夹带私货了~

  这两章节Sutee小哥登场主要是因为Blof在第八章里问老爷的问题,我的设定里Sutee的答案应该是love is about losing control. 一直注意双手,打架时候也会考虑的他拉四嫂的瞬间就不管不顾了啊。其他人物的答案应该会在之后登场。

  下一章正在生产过程中,不过非常的艰苦,因为有点理不清究竟是想包含怎样的信息,又因为那章过去会有一章夏夜里六人组一起玩乐的章节,就特别想跳过十写十一😂

  PS:经小仙女的告知,似乎傅汜同学也在别的文章里登场了,人设不太一样,希望大家不要觉得串戏才好。

  傅汜要出门的时候,又一次看到Blof对他欲言又止。这孩子从今天晚饭的时候就是这样,傅汜见他好几次想要开口,最后却又什么都没说。小小的脸蛋上布满着与年龄不符的愁云惨雾,怎么看怎么可爱,让人忍不住想要他。

  的差不多也就成了,傅汜心想。虽然看到楼下的车已经到了,他还是转过身蹲下来与Blof平视,‘我们的Blof在为什么发愁哪?’

  ‘嗯……’对着Blof忽闪忽闪的大眼睛,傅汜觉得自己的经验好像实在拿不出手,‘这个问题有点困难,爸爸一下子回答不上来。这样,张叔叔已经在楼下等了,你让爸爸好好想一想回来再告诉你吧。’

  思绪迅速回归,傅汜意识到自己坐在床上,而刚才发生的一切不过是个梦。过于真实,以至于醒来了那害羞感还是挥之不去,他想到的主角,略带疲惫的搓了搓脸。

  里故事的逻辑大概都在惊醒的瞬间跑了个没影,令悸的画面却依然很清晰,让傅汜想要忽略都不能够。

  在梦里,他站在香樟树下,忽然被自家的小团子嬉笑着从背后抱住。梦里的他能清楚感觉到搂在他腰上的手臂、阳光透过头顶鲜嫩到几近玉色的香樟树新叶投下浅淡的影子,他记得自己被抱住的一刻心里满满的愉悦,嘴角上扬着转过头,绿豆糕隐约的香味好像就在鼻尖……

  如果醒来发现母亲在熬绿豆粥就好了,洗漱的时候他默默地想着。那样他就可以自己,说绿豆糕的入梦不过是人在将醒未醒时候混杂的而已。可惜不是,于是他只能坦率地向自己承认他对那飞扬跳脱的小家伙有了不自知的超越兄弟的感情。

  更加的他在青春期的时候不是没有过,只是成年之边向来不缺伴,男男的几乎从来没有断过,便再也没有谁入过梦来。今天之前,他自觉在风月一事上大约是没什么能让自己惊讶的了,没想到却被这么一个后背拥抱弄得心跳加速、手足无措。

  ‘来,我向各位介绍一下,这位就是新来给吴上校担任辅助的副官,苏堤,曾经在jun校第九期受训……’,走神间忽然听见关键词,傅汜猛地将眼睛从桌上空白的记事本上抬起,张大帅的介绍仍在继续,‘也是我的表侄,刚来不太懂规矩,还请各位多多包涵呐。’

  这个介绍可真有意思,傅汜暗暗地想,果不其然看见会议室里的其他人也在不着痕迹地交换着目光。新给老吴安排了个副官。按说副官一职职责模糊,jun衔可以没有却可以很大,大家多半都是任用,或者干脆拿出来安排给亲属里游手好闲的子弟情,让人父母出去不至于说不出口,不论是哪种情况,都是随口一句话的事,鲜有这么当回事要在早会上宣布的。

  看来是派了钦差,要借老吴上次战场失利的事情好好敲打他啊。傅汜敢说会议室里当下多半都是这样的念头。张大帅的表侄,还特意说了‘不太懂规矩’,看来此番过来也是不打算守规矩了。

  来人剑眉星目、身量很高,一表人才的样子,一身灰蓝色的jun装让他穿得贵气的同时那隐隐的力量感也让人不能小觑,不愧是第九期的……等等,第九期?

  傅汜从分析里猛然回神,向桌对面望去。果然看见胡光平眉眼里都是笑,还不着痕迹地同对方打了个招呼。

  傅汜看着苏堤一个大男人被叫小春也不恼,反而热络地和胡光平抱在一起,松开拥抱之后两人又熟练地碰了碰拳,做了套私下相熟的手势,不由得觉得眼前这个‘小春’莫名的碍眼起来。

  ‘呐,圆圆,我们老规矩?’胡光平刚为傅汜和苏堤互相做了介绍,傅汜就听见苏堤提议道。他看着对方的眉目,不知是不是自己多心,总觉得对方看着自己有些许挑衅。

  司令部专用的小型体育馆场地不大设备倒很齐全,无奈够资格用的约都是些老,戎马多年各有各的锻炼方法,于是这个体育馆便几乎处于常年闲置的状态。眼下又恰逢中午,更是连打扫卫生的都不会出现。

  ‘我有带衣服,你要换么?’正在傅汜思考着究竟是什么‘老规矩’需要到这么个体育馆的时候,猛然发现胡光平已经将外套甩到了一边,当下正在解衬衫扣子,而那边厢发问的苏堤也正在脱衬衫。

  ‘你还不是想能抓的地方少点。’那边笑着吐槽,话是这么说,苏堤却也停下了正在脱背心的动作,‘等会儿没地方抓可别怪我。’

  当傅汜还在思考究竟是要抓哪儿的时候,那边的对决就毫无征兆的就开始了。苏堤说话间已经走到了胡光平面前,刚伸出手就被胡光平借力一个拉扯,要把苏堤扣在地上,招式未老之际就见苏堤腰腹一使劲又将背上的胡光平掀翻了过去。须臾之间,两人便已拆了几招。待攻防转换的节奏稍缓,傅汜就看到了让人气血上涌的一幕。

  苏堤整个人把胡光平压在了地上,而胡光平则双手抱(扣)着苏堤的背,两条大长腿紧紧夹着他的腰,两个人的脸密合地贴在一起。当苏堤刚撑起身抽出自己的右臂,胡光平便迅速跟着起身,用左手重新抱紧了他抽出的上臂,灵巧的一个翻身把苏堤压在了地上。

  不及傅汜深想,就见胡光平头紧贴在苏堤的胸口,腿压下了他的右膝,正要使个关节技,却又被苏堤抓住机会一个翻身把他重新压回地面上。

  被压倒的胡光平背心长裤,故作老成的发型在格斗中散开,大张着一双桃花眼,配上绯红的脸,让傅汜地回想起了早晨的,愣了一瞬。而那边厢苏堤大约也有一瞬的失神,便被胡光平抓住机会开来。

  ‘老爷老爷,我教你柔术,可好玩啦,就像摔跤一样。以后你陪我吧。’眼前的青年汗湿着一张脸,方才格斗中的认真已经消失不见,那总不自觉在的眉眼做出一副乖巧的样子,又是傅汜熟悉的撒娇耍赖的配方。

  直到坐进小船里面的时候,傅汜还是有点懵。要说柔术还能解释的话,眼下……他回身看了看还在岸上兴奋异常的胡光平,和另一艘船上的张副官交换了个困惑的表情。

  胡苏二人刚各自上船,傅汜就觉得有些奇怪,明明是普通游湖的小船,两人却不约而同地选择了一个奇怪的座位,胡光平背对着傅汜坐下,那边苏堤也背对着张副官抓起了桨。

  ‘圆圆你TM赖皮。’苏堤虽然吐着槽手上却一点都不慢,同船的张副官在愣了一下之后也立刻参与进了这场说来就来的赛舟活动。

  可到底起手慢了加上默契不够,胡光平和傅汜这组赢得简直毫无悬念。大笑着胡光平冲另一条船上的苏堤挥了挥拳头,站起来转过身,面朝傅汜伸出了双手。

  ‘世家子弟们真是会玩,’上岸后张副官忍不住说道,‘我连约姑娘出来划船都想不到,他们连赛舟都玩上了。真玩不到一块。’

  ‘得,您们先玩着,我是没溜号的,这就回去上班。’张副官作了副大受打击的样子,将车钥匙交给了傅汜,便叫个黄包车先回司令部。

  傅汜回过头看着正躺在草地上悠哉晒太阳的胡光平,和在他一旁坐着的苏堤,和谐的样子,就像是西洋油画里悠闲的贵族,大概懂了张副官的愤愤不平。

  走近两步,傅汜才发现胡光平居然就这么晒着太阳秒睡了,不觉看了一眼一旁的苏堤,没料想对方也正看过来。捕捉到了他的目光,苏堤站起身,‘借一步说话。’他面色沉静,语气里毫无商量的余地,刚才胡光平面前那个热情友善的青年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傅汜心下稍动。

  ‘他没有告诉过我实际的年龄。不过面对喜欢的人,人们总是会不自觉地关注对方。’察觉傅汜对前一句话的困惑,苏堤毫不在意地补充。

  傅汜思考着苏堤想见自己的缘由,毕竟自己也是今早才确定对胡光平的心意,那么这多半不是他找上自己的原因……刚想通这点,便听见苏堤在那之后,混不在意的换了话题,‘刚才庆祝的时候,他原本是想要拥抱你,再把你带到河里去的。’

  这一章实在是不行,但是这类隐隐吃醋的桥段我大概也没太可能写的更好了,就发了出来。Blof真是人大已经知道思考我是不是喜欢谁这种问题了。┑( ̄Д ̄)┍

  单纯觉得老爷风月场里见识过各种场面都片叶不沾身的人物,因为一个特别单纯的梦而慌乱的样子一定会很有趣。对真正喜欢的人反而会小心翼翼,所以也格外的。以及第六章圆圆嘴角那口绿豆糕没吃到老爷大概真的有点在意,笑

  Sutee和四嫂的老规矩是巴西柔术,看了视频教程感觉这门技艺真是哲学。笑,貌似以小见长,电影里经常打的很好看,不过实际比赛可能人物没那么美型所以总觉得有点看不下去,つ﹏⊂

  后一章会主要有Sutee小哥来阐述,设定是一个非常自律自制的人,他对爱的标准,应该是放弃控制吧。九其实已经写好,我才不会说我写了之后忽然比较喜欢Sutee呢。(*^_^*)

  接近夏日,晚上7点多天还没完全擦黑,胡光平一个人站在安排给他的单人休息室的窗前,静静的望着维多利亚港上来来往往的船只。今晚在这里将宣布咨议员的票选结果,胡光平自己也是候选人之一,管家为此还特意给他选了西装来参加今晚的酒会。照常理来说,胡光平移居港岛才不到五年的时间,在缺乏根基,能获得提名就该谢天谢地了,可现下他不仅获得了提名还是热门人选,也难怪大公报之前为此还想特意采访他。

  其实这并不令人意外,全球经济萧条连带着也受到冲击,他以糖水生意试水成功之后便顺利进入糖业,有了稳定收益又熟悉了本土后,他涉足与往来的运输业,现下又拿着黄金到处投资地产,对当地经济贡献不小,获得咨议员的提名虽然意外,但是他也没有在意。

  他望向近处一艘刚靠岸的小渔船,默默想着自己这算不算某种程度上的子承父业。他记得母亲说过,她因家道中落而曾有一阵子同外祖父打渔为生。因为觉得这段经历让她受益良多,母亲也抓紧每个机会想让小小的胡光平认识这个世界。他还记得那时候,每周有两次,他会和母亲一起坐在街边早餐铺的桌旁,喝着稀粥看上形形色色的人们。

  他对母亲的记忆其实没有很多,因为这样的日子过了没几年,某天母亲被诊断出了肺结核,之后因他时间微妙的一场高烧,父亲放不下心,便在广慈医院附近置下了别馆专门用于照料母亲、方便就医。而自己见她的机会就不多了。

  那时候他查阅了结核病的资料,怕极了失去母亲。他听见学校里教说有得必有失,便打定主意要将自己的玩具衣服书本都捐出去,即使不也跟着。可是母亲还是很快去世了,他生气,疑心自己的不够虔诚、善事做得不够,即使心里明白生病这回事怪不得旁人,却还是变得有些乖戾。直到某天父亲带着他去了医院,让他看从前线转回的无治的士兵,想要告诉他是每天都会上演的自然现象,而他只看见等在手术室外不安的人们,哪怕不也会。这忽然就让一个不满十岁的孩子接受了有事与愿违、无可奈何这么一回事。

  明白了这一点,他在学校里似乎又变回了原来那个乖巧懂事的孩子,只是很难交到朋友,因为他对着觉得生活里最大危机是今天没水果糖吃的同学再提不起兴趣。直到后来碰上作为跳级生的沈尹西和他的竹马柯璧凯,才终于有了童年里唯二的朋友。

  胡光平觉得最近傅汜有点奇怪,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想多了,总觉得他替抽不开身的沈尹西去接卫悠的时候看到傅汜的频率有点高。因为觉得自己在卫悠的事情上已经给足了暗示,对方看上去也是个有分寸的人,所以现下的状态让胡光平有点困惑。考虑到,胡光平边坐在早点摊的桌旁喝粥,边决定今天约傅汜一起去沈尹西和卫悠的约会。

  说曹操曹操就到,胡光平喝粥间歇里一抬眼,便看见傅汜居然也到了同个早点摊,他想着正好免了多跑趟腿,便同傅汜打了招呼。

  计划是很美好,不过胡光平远低估了操作起来的难度。为了近距离而不被在套娃娃的两人发现,他和傅汜便在旁边一个射击游戏摊位玩了起来。手头的装备准心不对也没给两位实战出身的年轻军阀造成什么难度,同时减了很多趣味,但因为卫悠时不时的东张西望,他们还是轮流玩了好几把,搞得老板都苦着脸直接问他俩想要换什么品。‘那个吧,’眼看目标人物要走,胡光平随手指了一下。

  ‘你居然还有这种兴趣。’看着胡光平最后横抱着一只灰白色的大狗玩偶坐在长椅上,傅汜在一旁忍不住直乐。

  ‘你看它耳朵里这撮毛,做得还蛮细致的。玩偶这么大,刚才的老板不知道是不是要心痛死。’对着傅汜戏谑的目光,他的耳朵红了起来,声音也逐渐变小。

  ‘我来一起研究这撮毛啊o(* ̄▽ ̄*)ブ’傅汜又靠近一点,把手伸向玩偶的耳朵,看到胡光平怂得一缩手,觉得特别有意思。

  ‘他俩上哪儿去了?’胡光平边问边跑向等在大世界门口的傅汜,他刚刚去把那绒毛玩偶送给了一个看着玩偶满眼渴望眼睛跟了一的小姑娘。

  ‘我并没有要追卫悠,如果你是在担心这个。’傅汜话音一落,果然看见对面的人熟悉地一挑眉,‘这件事的来龙去脉可能有点长。’

  那确实是个相当长的故事。十多年前,小男孩与父母兄弟一同离开家乡战乱,却在上海和家人走失。在那个兵荒马乱的年代,他因为学东西上手快、话不多又手脚麻利,靠着到处给店家搭把手打些散工过活。因为不属于街头的任何一方,他时不时被各方,久而久之不光跑得快也多少练就了些街头斗殴的技巧,便再不怎么受伤。直到有一次他被对方追打得格外狼狈,奔跑中撞倒了一个看上去就颇为金贵的小童。本以为这下不被家仆打一顿不能收场,谁知却应着那小童的要求被那户人家带回了家里。不仅有佣人帮他清理伤口,女主人问明情况后还给他提供了住处,也说会托人替他寻亲,在这期间他便作那小团子的书童。他觉得自己简直是到了话本里的世界。说是书童,实际更像是玩伴,或者是兄弟。他长那孩子几岁,却还没有识字。认了字后便每天同他一起上课,还肩负了监督他读书写字的职责。他原本在家里排行第二存在感欠奉,现在却成了哥哥,每天做完了自己的日课便拿上树掏鸟蛋、去挖蚂蚁窝这样的游戏花样翻新地哄那小童再多写两张大字。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大约半年,直到那家的女主人替他在家乡寻到了他的姨母,他才和那小童在火车站台依依不舍地告别。他安顿之后曾经想要写信给那小童,却因为记不清那户人家的地址而只好作罢了。

  ‘说起来,我的名字还是他起的呢。’傅汜笑道,他说在被带回那家人家的上,那小粉团子问自己叫什么名字,他说自己姓傅,单名一个si字。傅是师傅的傅,si却因为不识字又极少用而记不太清了,只记得字里有几点。那小童思索了一下,‘那便是这个‘汜’了’,他自信满满的抓起他的手,在手心里一笔一划地写。

  ‘后来听姨母说,我才知道,原本应该是一块田一颗心的‘思’字。不过我查了那个‘汜’字,意思是水流断绝之后又重新流入,说的可不就是我嘛,与家人走散、险些成为孤儿,被那户人家搭救、又寻到了姨母。如果没有那时候在那户人家先学了读书习字,也许你现在根本不会认识我。’

  傅汜讲完这个长长的故事,才发现大约是一方讲的投入,另一方听得入神,一壶茶竟然谁都没动,生生放凉了。

  ‘嗯,我记不太清当时自己的年龄,只记得那孩子小小的。上次在他生日会上,我看到那个蛋糕盒上打的结,是个不常见的水手结,当初那户人家的夫人手把手教我们俩打过。回想起来,在车上卫悠没拆成蛋糕,重新打结时候的动作对的上。’

  这个死脑筋,简直是猪脑袋。胡光平觉得自己被这简单的逻辑气的不轻,连忙拿起面前冷了的茶水又喝了一口。末了,他脸上展现出一个谜一般的微笑,不自觉地流露出一种天才儿童面对白痴的智力碾压感来。

  胡光平一步步休息室的门口,心中一派平静。打开门的时候,他的脸上满是得体的喜悦,入目所见都是身着盛装的人们,争相上前想向他道喜。他从一旁取了杯香槟,向近处远处激动兴奋的人们一一举杯示意。

  这章憋得格外困难,因为作者完全不了解这样的境况下成长的人究竟会怎样,就只能靠脑补。话说淡淡压抑的风和我的二货属性相差太远,查了挺多资料想要避免关公战秦琼,不过也就这样了,感觉完全没写出想象中的样子,对第二章尤其不满意。所以大家对文章有什么评价感受,正面负面都欢迎告诉我,我看看尽量怎么修。

  故事里,傅老太太是傅汜的姨母,两人相依为命,相称,所以才有第一章里,傅老太太觉得虽然同傅汜情如但是到底还是隔了一层,对胡少爷的事情不好问太多。

  沈尹西和柯璧凯都是四嫂从小到大的朋友,明宽又和柯璧凯混在一起很多,所以他们都了解四嫂当年对母亲去世有多难过,多年来几乎一直不提,所以第二章才会有讨论生日会替补场地的时候,四嫂说可以出借他家在广慈医院附近的别馆,气氛凝固了一瞬,沈尹西有点迟疑,明宽和柯璧凯赶紧出来拿四嫂飞车的事情打圆场转移注意力的情况。四哥就是因为看着大家都在转移话题,就也出一份力这样子。

  这章里可能感觉五年间,四嫂心理上比四哥好受一点,但其实主要是因为他觉得自己已经经历过事与愿违、无可奈何,所以就算真的得到什么也不想、不敢于拥有,觉得这样便不会再难过。所以同样是流连风月场的,四嫂用钱货两讫的哲学防止自己投入,还特意对自己有情义的姑娘,四哥更多就是工作应酬使然。这些会在后面尽量写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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